2022年7月19日 星期二

成長的代價:評《壞小孩》

我喜歡紫金陳的小說,不是因為罪惡和戲劇性,而是因為他在看似不重要的背景中,隱藏著許多回頭來看會驚恐的細節。其實身在教育界,我早已不相信孩子是善良的、人性本善、用愛發電‧‧‧‧‧‧的冠冕堂皇,我只知道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思維,我們不要去傷害人,但是請不要不用惡意去揣摩可能會傷害自己的生物。

沒有人想到看似老實、深情的上門女婿張東升其實內心裡想要的是財產,所謂的愛情和深情都只是演出的戲碼。沒想到三個孩子就然能夠介入這麼複雜的命案,並且直到最後都還有不同的版本。沒想到成人的偏心會如此的邪惡、恐怖。

丁浩看似最壞的野孩子,發育的也最好,可是他只是被利用的大塊頭,普普在孤兒院被猥褻、成長過程中可能也牽涉到命案。這些孩子幸好還不懂何謂「性」,否則結局會更糟。沒想到那些覺得自己會被殺的直覺,竟然都會真的付諸實現。故事很簡單,就是一個孩子展現自己齷齪內心,一路逆襲成為人生勝利組的過程。可是他踩踏著友情、親情和信任,也玩弄著法律和證據。

如果這個壞孩子長大了,他只會成為更壞的成人,並不會因為得到了新生而重新站在陽光下。他屬於黑暗,也習慣黑暗,因此能夠操弄人心。沒想到一開頭狠絕的上門女婿,竟然被孩子耍得團團轉!到底這是向兇手學來的惡,還是兇手只是打開他復仇、報復的開關。下手真的很難,可是一旦有了開端,那麼就無法再乾淨的回頭了。

結尾斷在老警探的天人交戰中讓人帶著理解,畢竟真正的大魔王是個「孩子」?誰會相信那些精心寫下的日記、細心安排的破綻,都是為了讓警察抽絲剝繭的呢?雖然老警探發現日記的「真相」,可是誰又會相信受盡屈辱、平時唯唯諾諾的小孩會那麼的邪惡呢?

朱朝陽在追尋陽光,可是他終究還是學到了人的惡。向班上女同學學到了演戲、假裝,向普普、丁浩學到了談判和勒索、向兇手張東升學會了毒殺,也向勢力的後母、繼妹學會了打壓和致人於死,更向父親學會如何兩面三刀,還有從警察的辦案當中學習到操縱民意。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快的舉一反三,也徹底的走向了成人的世界。

在張東升將岳父岳母推到山裡的時候,在朱朝陽將朱晶晶推落的當下,或許心態是不同的,但是結果卻都是一樣的。不管如何,不管幾歲,不管遭遇了什麼,就是有人死亡,然而最後承擔後果的,不一定是真正的兇手。那些關於毒藥、下毒、毀屍、滅證、偽造的學習,利用人的同情還有對弱者的憐憫,可憐的人其實沒有那麼的值得「同情」。

如果我是警察,我會選擇交出證據,不是因為要毀掉孩子的未來,而是因為壞孩子先惡意的背棄了純真和感情,必須讓他付出代價。縱容壞孩子,或是對未成年的保護都只是法律的漏洞。其情不可憫,其罪也當誅。孩子會長大,壞孩子會長得更強壯。死者有沒有罪不需要多說,但是法網沒有及時抓住的,將來必定會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害!恐怖啊!「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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