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5日 星期一

讀〈細微又巨大,愛的超感應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張曼娟的文章有一種特別的魅力,關於感情,在殘破中,還有一種讓人感到惆悵遺憾的溫馨。這幾個詞湊在一起或許很奇怪,但是,在每一份無法在一起的情感中,總還有一些甜蜜的成分存在。就像《此物最相思》當中的這篇〈細微又巨大,愛的超感應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還記得W在場的時候,我總會感到手足無措。不是同手同腳,就是語無倫次。越想要好好表現,就越不正常。就連基本的運轉都有問題,拿考卷的時候會算錯張數,翻書的時候會被紙張割破手,走操場的時候會走歪,喝水的時候會嗆到,要等W跟我說:「別緊張,慢慢來!」我才有辦法慢慢暖機,變成一個有點呆的「正常人」。

和W參加同一場研習的時候,我一定無法注意演講者的妙語如珠,只會剩下空殼子撐場面,心都飛到W身邊繞阿繞的幸福。我特別喜歡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因為,我可以感覺到全身的毛孔都張大的吸納W的分子,我也可以偷偷的看著W臉上的小細紋。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非常想念被電到的感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什麼叫作「觸電」。

直到現在,我仍然深深的喜歡著W,很期待W能夠幸福。我只要偶爾知道W的消息,只要偶爾聽到W的聲音,只要偶爾接收W給我的回應,只要我還在W曾經走過的地方學習,我也跟著圓滿起來。我已經想好我論文的謝辭要寫些什麼了!我要謝謝W,把我帶進了真善美的世界,讓我知道人可以活的那麼的溫柔敦厚!就算我無法時常在W的身邊,我也甘之如飴。



細微又巨大,愛的超感應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的朋友阿哲近來陷入了熱戀,不幸的是,這對象是他表哥的女朋友,更不幸的是,那個女孩並不知道阿哲的狂熱。

表哥和女友是在美國留學時相識相戀的,阿哲曾在網路上看過他們的甜蜜遊記,也看過女孩的照片,當時並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只覺得看起來清秀恬靜,卻不是吸引他的類型。

表哥回台灣,還是阿哲去接機的,看見女孩,原來比照片更清瘦,眼睛很明亮,他從沒見過把牛仔褲穿得那麼好看的女人。她似乎很愛笑,笑聲脆亮,嘴角點綴著小小的梨渦,原來不是恬靜,而是甜美。

回到台灣之後,表哥順利找到工作,工作量很重,常常加班。女孩在安親班教英文,工作挺輕鬆,喜歡逛花市、夜市、魚鳥市場,把租賃的公寓頂樓,整頓得像個香草花園。表哥喜歡在花園裡烤肉喝啤酒,女孩卻喜歡煮花草茶,吃烘焙點心。因為他們認識的朋友不多,阿哲便成了座上客。他也陪著女孩去逛花市、夜市、魚鳥市場。

表哥有一次邀阿哲去喝酒,卻不是在家裡喝,他有心事,想說給阿哲聽。表哥說他和女友漸行漸遠;說他們倆本來在美國就談過分手的事;他說個性不合的兩個人,勉強在一起並不會幸福。他請阿哲幫忙,辦幾個活動,邀請女孩參加,好讓她「分分心」。

阿哲沒辦法分析自己的心情,他喜歡和女孩在一起,如果她是表哥的女友,一切都是和諧的,如果她不再是表哥的女友,阿哲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有些失衡了。他對表哥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諒解;一方面又嫌惡,這件事為什麼要告訴他呢?現在他成了遺棄的共犯。

在夢中,他看見女孩打開鳥籠,放出所有的鳥雀,那些色彩繽紛的鳥兒飛上天,化作顏料,天空下起七彩雨,女孩孤單的哭泣。

醒來時他仍有心痛的感覺,在心中對女孩說:「沒關係的,我會保護妳,給妳幸福!」這話雖只是在心中說的,卻那麼銳利的提醒他,已經發生的事──他不只是喜歡她,他已經愛上她了。

他陷入一種有幻覺的熱病中,既痛苦又甜蜜。表哥遲遲不下決定,他好想揍他一頓,或者痛罵他一場。「既然要分手,幹嘛拖拖拉拉的?」表哥後來告訴阿哲,女孩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沒辦法分手。阿哲感覺自己被置於冰原上,所有的反應和言語都凍結了。

但,他還是愛著女孩,並且,像是忽然擁有了超能力一樣,可以感知女孩的需求與行蹤。有一次他在夜書店閒逛,忽然覺得周遭的氣流都改變了,一種細微但是龐大的力量席捲而至,鑽入每個毛細孔中,帶著清甜的、特殊的香氣,他原本已經怠懶的精神振奮起來,想要高歌或者奔跑。抬起頭,他看見女孩在人群中,遠遠地,安靜地閱讀。

原來如此,他怔怔地注視著,像看見了神蹟。

「我沒辦法忘記她。」阿哲對我說:「她攪動了整個宇宙啊!」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女孩攪動的只是阿哲的心,然而,每個人的心,都是一個宇宙。阿哲將宇宙的中心,留給了那個女孩。

非常想念一個人,距離卻很遙遠,我便在夢裡見到他。我們坐在堤防邊,看著溪畔已經變黃的蘆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喜悅而寧靜。像是擁有超能力一樣,突破時間與空間,造一場相逢的夢,微笑甦醒。醒來之後,我明白了這兩句詩:「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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