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7日 星期三

但為君故──獻給越劇演員陳麗君

長大了就是很想說些什麼,但是總是忍著下來。可是,還留著的少年意氣,讓我無法就這樣什麼多不說。或許就因為經歷了一些事情,才覺得某些人、某些事、某些時光是如此的可貴。 還是陳麗君,這個來自中國的越劇演員。

當君霄火紅出圈之後,我才注意到這個組合、這種劇種,然而留住我的始終不是越劇,因為對於身在台灣的我,就算要聽戲也會選京劇和崑曲,不然還有南管,甚至還有我一路都追隨的該仔戲。會聽越劇都是因為「陳麗君」,想看越劇,也只是因為「陳麗君」。想看我想和你唱,是因為「陳麗君」,願意繼續看浪姊5,也僅僅是因為「陳麗君」也參與了表演。

我是如此簡單的人,只想看著三十多歲的君君在舞台上發光,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從微博、B站、抖音、小紅書、豆瓣、老福特挖多出來的訊息。想著「劇場見」這幾個字如此瀟灑,問題是劇在哪裡?又怎麼相見?看完了遊山戀、牡丹亭、紅樓夢、斷橋、十八相送、珍珠塔、惜別離、陸游,等著五女拜壽、新龍門客棧、何文秀、粱祝,還有越劇電影漢文皇后的竇廣平,然後呢?就只能看到綜藝裡的片段,勉強加上一直轉機的路透。

有點心疼這孩子在後台睡著,有點擔心這孩子越來越瘦,有點害怕的腰傷復發又要跳舞,有點憤怒於她又要被一堆黑子罵。乘風破浪的豈止是幾個月的火,更是對一個扎在劇場裡卻又要等著論資排輩的小孩的心疼,是對在單位裡兢兢業業又不一定被領情的楞頭青的感同身受。是的,一個劇團裡有那麼多哥哥姊姊弟弟妹妹,要栽培的人、要送炭要奶的人那麼多,能撐起票房的舊壓榨到極致吧!

如果能夠安穩的一直演下去,何必冒險犯難呢?可是戲呢?舊的新的古典的現代的都好,在哪兒呢?我不敢祈求浙百能給她排個什麼戲,讓她評個什麼獎,至少讓她在最好的年華多一些台上的經驗,劇場見,可惜的是最近她都不在劇場,怎麼相見。

有人說演員最精華的時期是四十歲,還有得等。網友說了一個很好的比喻,在七歲的時候,想要的玩具無法購買,長到了三十七歲了,可以買想的東西了,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在最剛好的時間看到想要看的演員有多幸福,我就想看舞台君霄CP,不想看她們被拆的支離破碎,就想看一齣君君演的坤生大男主戲,就想聽她唱越劇直播化妝,難道不行嗎?

是的,我四十了,想看三十歲的君君演梁祝、紅樓、新龍門、賈寶玉,過分嗎?等她四十歲了,我也五十歲了。很抱歉,我或許早就不看越劇,寧可看韓團小鮮肉,或是俄羅斯劇了。我懂體制內的潛規則,果然每個地區都是有長官要收割的。是因為陳麗君我才看見越劇,看見了越劇再去找其他人的片段,然後又回到了君君的懷抱。不是因為我喜歡劇,也不是我喜歡范派尹派,是因為我喜歡這個人,所以我才繼續聽著聽不懂的東西。就這麼簡單,就這樣而已。

看著她的奮鬥史,我想起的是自己年輕時的奮不顧身,甚至我想起了自己怎麼選擇中文系,怎麼進入教育界,怎麼持續的在最累的時候還寫作。她是我的光,照進黑暗裡,讓我看到了一個人,看到了更多人,看清了我自己。

黑粉質疑君君的專業,說不如她的前輩。我只想說,要這麼比的話,唱得比君君爛的前輩要不要乾脆羞愧退團,祖師爺要不要跳起來托夢那些中離的發文謝罪。不可能的啊!戲臺上非常需要經驗和臨場感,如果讓君君一路演下去,我想她能夠完敗其他天份不如她又沒她努力練功的人。

二三十歲的我是教學時不夠成熟的自己,但是那時候有股牛勁和傻氣的理想,現在的我熟悉了課文,卻再也沒有想拚盡一生的火。所以,要拿專業和年紀說事嗎?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有那種頂峰的專業再批評,不然只是洩漏自己的無知。

我會傻傻的繼續支持著陳麗君,不是支持越劇。我的本命是國劇,我會看國光劇團的戲。要聽流行戲腔,我會聽416女團。要看歌仔戲,我會選葉青、唐美雲、石惠君。就這麼簡單直白。所以,君君,請你加油,至少這幾個月可以在綜藝裡看到你。我會繼續的等下去,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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