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天空之下》試讀
對於戰爭人們總是深惡痛絕、嗤之以鼻,然而當人們無端的被捲進大時代的潮流時,卻只能勉強自己在夾縫中求生,也只能夠逼迫自己適應另外一種身分。或許,我們都嚮往著和平,也寧願此生不經歷戰爭的風暴和洗禮,可是對於上個世紀的、歷史上的、古今中外的鬥爭,我們依然有興趣挖掘其中的軼事,然而那並不是因為覺得有趣,而是想要知道在那些大歷史之下的小人物如何抵抗命運的摧殘,似乎因為看著他們走出一條幸福的路,我們也跟著感受到對於幸福的渴求。馬克‧蘇利文與真實存在的皮諾‧萊拉進行了訪談,完成了這本書。這不只是一本小說,而是一個人的生命故事。帶著累累傷痕的那種!
戰爭的邏輯其實就是強者全拿,在戰地的勝敗也直接影響到了人的存活和未來。對於普通人來說,能夠平凡的度過每一天或許窩囊,日復一日的生活缺少了許多的挑戰,然而一旦發生戰爭,那些平凡的小事,平淡的每一天都會變成人們回憶中美好的幸福圖景。皮諾•萊拉是普通的義大利少年,是個熱愛生命,喜歡漂亮女孩的青年,原本他能夠就這樣慢慢地試探自己的未來,選擇要成為商人或是任何職業,但是因為戰爭,他成了德軍士兵,成為漢斯•雷爾斯少將的司機。他在戰爭中看見了許多的殘酷、不堪,他理解了種族清洗的可悲,他知道那些猶太人的遭遇,但他無法擺脫上級的命令。然而在黑暗中的他因為對於安娜的愛,所以能夠撐過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也利用職權之便,為同盟國取得德軍統帥部的相關情報,成為一個勇敢的間諜。可是,當戰爭即將結束時,他的選擇卻間接造成了安娜的死亡。期待著戰爭結束,但是失去愛人之後,戰爭結束又有什麼可以期待!
對我來說,這本小說無論是虛構或是非虛構的成分都在說明了時代的悲哀。因為無論是誰,都無法逃離命運的擺弄。納粹的惡行罄竹難書已經不需要多加著墨,大量猶太人的死亡也是無法挽回的歷史傷痕。小說從的第一部「吾人得以成眠」,第二部「神的大教堂」,第三部「人的大教堂」,第四部「最殘酷的寒冬」到第五部「主說復仇在我」不只在說一個男孩變成男人的歷程,也很隱諱或是直接的點出了許多人的死亡。沒有人有資格去決定別人存在的意義,也沒有人能夠用所謂的政治和宗教的力量去決定誰才是最優秀的種族。可是那些製造傷亡、遺憾、不幸的在上位者沒有辦法真正得到懲罰,所有的紀念碑和大審判也都無法真的給予懲罰。沒有了納粹,還有ISIS,還有很多落後鄉村的虐殺、拐賣,還有很多城市中的暴力和霸凌,還有很多小小黑暗製造的無限恐慌。
所以在書中對於戰爭的描述並不太過強烈,縱然在最後呈現死亡的時候,還是淡化了失去生命的衝擊。和其他直接呈現二戰悲慘狀態的小說和紀實文學比起,《緋紅天空之下》從書名到內容都有著朦朧而「分級」的美感。就算是在描述男女主角的激情時,也很含蓄的帶過。這樣書寫的好處是沒有讓小說成為控訴的手段,卻讓讀者不斷的感受到平凡生活被摧毀的哀愁。也許就是這些很平凡的人,也許就是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也許我們在面對那樣的抉擇時,我們也無法真的抵抗無情命數的擺弄。石壕村裡夫妻別,淚比長生殿上多。小人物無法決定些什麼,悲哀的是連自己的明天都無法決定。在戰場中會讓人質疑公理、正義、宗教和神的存在:天地不仁!天要亡我!我們都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們也都試圖要讓自己過著好一些的日子。最後變成不同的陣營,就只是選擇,遺憾的不同的人選了不同的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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