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興的《猴杯》是關於殖民和暴力的書寫,然而在閱讀的時候,卻讓人有種很超然的「異化」感。因為那是熱帶、秘密、神奇而危險的叢林,也是語言不同、種族複雜、背景神秘的國度,不管發生什麼,都是「他國事務」,當讀者以一種獵奇的心態來看待,那樣的隔閡就是最好的安全距離。
其實無論作者想要書寫些什麼,評論家總是會以隱喻來說明每一種意象出現的象徵,這就是接受美學當中的讀者接受理論。作者已死,當作者在書寫完創作時就已經和這個故事脫鉤了,只有讀者能夠賦予作品新的意義。而這本讓人讀了也不舒服的小說,讓人不適的部分不在於暴力和性,而是在於一種「理所當然」的敘述。
關於胎兒的遺棄、關於生命的蔑視、關於性別的尊卑、關於被虐的自然、關於越界的平淡‧‧‧‧‧‧那些看起來像是平靜無波的敘事,還有狂躁難馴的總督,一再出現的豬籠草和死亡,都是在故事中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的恐怖。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世界,但是和鍾怡雯、陳大為、李永平的書寫不同,那個世界更遙遠,而更讓人想要遠離。所謂的「馬華」都只是分類,作家們真正的認同都只是那個屬於自己心中的國度。當小說閱讀完畢時,發現我自己還在書房,四周只有牆壁和陪我的也只有桌上的論文,沒有獸。我覺得很安全,很自在,沒有那些冒險和危險,很好,希望一直都能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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