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心得
卡門‧拉弗雷特在1944年就以《什麼都沒有》得到文學獎,成為西班牙戰後小說的先驅,也被譽為西班牙版的麥田捕手。然後她一路創作,讓文字帶給新一代的青年不同的力量來源,從生活的觀者、體驗者到文字的創作者,因為文字的力量,讓人們能夠在荒謬的現世中得到自己並不孤單的救贖感。
而這部女性的成長小說雖然以狂暴的發展帶給讀者不平靜的感覺,其實書中並沒有詳細敘述「我」的細節,不過卻從「我」的眼光來觀察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世界。雖說那並非林黛玉初進賈府的謹慎微小,卻有著比大觀園裡更複雜的人性衝突。「我」在寄人籬下的同時,不只是找不到歸屬感,甚至還讓自己產生了自我懷疑。「我用眼角餘光,在鏡子裡看見我那十八年的貧脊模樣,被困在一個修長的軀殼裡……」(99)幸福的時候不會讓人思考存在的意義,只有在遭遇苦難時,我們才會努力的尋找未來的可能。但長大本來就需要代價的,只是有的人比較容易就過了那個門檻,而有的人卻必須是在經歷過毀滅之後才重新的睜開眼睛看這個真實的世界。
有的時候我們因為被保護得很好,所以我們不理解人生和人性,何不食肉糜的探問不只是純然因為無知,而是因為不同階層和生活環境原本就擁有不同看待世界的方式。小說中以女性的視角來看待整個外婆家的混亂和衝突,每一天所見的「精彩」是主角在一開始始料未及的。她看見的壓抑,還有整個不正常的詭異氣氛是無法改變的,而且在那樣的瘋狂狗血環境下,能夠維持本來的樣貌已經算是難能可貴。我不會把「我」經歷的狂暴當成文學的誇飾,我知道在社會的底層,有太多弱者欺負弱者的可能。而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或許就只是生殖的工具、家務的機器還有出氣的對象。縱然寄宿家庭中無所不在的暴力雖然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看著另外的家人遭受到威脅,也是一種巨大的精神折磨。
「不需要和家裡的伙食綁在一起,我就開心多了。」(119)三餐的重要不在於只是把肚子填飽,然後讓自己有能量運作該做的事情。在餐桌上因為飲食的習慣、食物的口味還有家人的互動都會讓人有大快朵頤或是消化不良的差異。而「我」終於能夠好好的吃幾頓自己會開心的飯,那不只是一種小確幸,而是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夠感受到自己還是那個曾經的自己。畢竟如果接受了、被同化了,那麼某一個部分就已經死了。
整個作品到後面的篇章越來越詭異而有壓力,那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者說一直都沒有靜止過的風暴都讓人難以招架。最後死亡陰影的籠罩讓人無法喘息,可是那也是一個打破恐怖平衡的契機。也許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都做了自己認為最對的選擇,不過,只有還活著的人會利用死者來情緒勒索,也只有那種無法在改變的死結會讓人更想離開那樣的壓迫。
能夠離開是一種幸福,那並不是很無情殘忍的說法,而是人必須求生,也必須好好的走向遠方,而不是在原地哭泣。最後是誰接住了主角呢?或許遠方來的工作是讓她合理逃逸的蜘蛛之絲。或許經歷過生活的磨難,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是並非什麼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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