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10日 星期四

劉克襄《豆鼠回家》

    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我是個沒有童心的人,直到生了女兒之後才學習和女兒共讀她的年紀可接受的圖書,試著說一些動物的故事,看動物圖鑑、動物影片。在將動物擬人的過程中,發現到孩子身上屬於希望的亮光存在著。但我發現孩子對於插圖的美醜決定了她對書本的接受程度。(劉克襄書上的豆鼠「像『熊』 ,或乾脆說是中年發福的醜人」)

    所以劉克襄在〈動物小說是一座森林〉裡提到:「我在書寫動物故事時,其實很少定位於孩童閱讀的想像,毋寧是期待更多擁有純稚心靈的成人,一起享受動物世界的奧妙。進而珍愛和尊重,這個地球上,不同於人類文化,或者更為重要的自然文化。」以及「現代動物的故事,何妨越過兒童世界的層次……它一方面是對大自然的禮讚、哀歌,或關懷動物的論述,一方面更可能是人格成長的小說,心靈冒險的故事,兼而反省人類文化的發展。」果然,《豆鼠回家》是給成人看的。畢竟「用豆鼠來象徵中國,利用自然生態故事發展想要講的話和文學。大的架構在於影射強勢族群可以為了生存毀掉另一個族群。」這樣的格局是必須要對於文化和歷史有一定程度的認知才會知道的深意。但是我在閱讀時,一直覺的豆鼠是人(應該也是受到插圖的影響),尤其是關於開疆闢土的戰爭和打鬥,或者是書中描述的儀式,完全能夠直接帶入人類的生存狀態。

    許建崑〈尋找X 點或者孤獨向前〉:豆鼠們的吟詩、唱歌、跳舞、雕刻,接近音樂或文學,或許也可以給個人或族群一個思索「生命」的機會。(74)森林裡的豆鼠像人一樣生活,有分工合作的精神,因居住的大森林面臨森林即將消失的問題團結起來一起保護大森林。也因為有些動物經驗是無法透過報導文學表現出來的,所以借用文學的擬人能夠表達作家要傳遞的意思。

    劉克襄給動物小說的定義:「擬人化、虛構性,有寓言特性,透過動物在明志。基本上它可能接近某一類的科幻小說。」(97)但是如果在小說的過程中,將動物寫得太像人,那麼直接寫人類就可以,不需要刻意的用動物明志。因此動物小說應該還是要加入動物的特徵、特性才能讓作品呈現藝術和真實的價值。而劉克襄以為自然觀察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回到「人」的主體性。所以從人的角度看動物,然後從動物反思人類的處境,或許是最終的人文關懷吧!

    自然的書寫和觀察,其實都應該逐漸由遠方的觀察回到身邊的環境。劉克襄曾借《野狗之丘》反思:「野狗算不算一個城市文明的一份子,還是過時的廢棄物?」如果固定的資源只能由少數的族群使用,正如在城市的大部分都是人類佔據,周邊只有人類用不道的或不方便的地方可以用野貓、野狗……等生存。那麼誠實呈現這些真實的狀態也是書寫的真誠。

    其實人是書寫者,而動植物是被觀看的對象。無論如何客觀,都無法做到平等的狀態。然而就算無法百分百呈現,還是要有人代言,因為除了真實之外,自然觀察或是動物小說的意義是在告訴人們我們擁有的環境是需要被保護的,我們所在的環境是需要很多不同的生物一起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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