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日 星期四

讀〈寂寞的十七歲〉、〈命運的迹線〉、〈在室男〉有感



   In the becoming」在少年小說中是一種特殊的狀態,但是正因為這種難以定義的狀態,讓讀者也能夠看到自己「當下」的生命歷程。生物總是會改變成長,無法在某一個時期定格,都會經歷不同的刺激、反應,然後成為現在的自己。正如兒童時喜歡天線寶寶,如若長大,人就不可能只滿足於天線寶寶。結局美好的少年們的追尋認同的過程就像《冰雪奇緣》裡〈in to the unknown〉所展現的神秘迷茫卻又堅定,但是很多時候少年們會在不同的關卡中當機。

    張愛玲《半生緣》的開頭說說:「對於中年以後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顧間的事。可是對於年輕人,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因此在少年時期發生的小事總是「驚天動地」,或許回頭來看這段歷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追尋,然而白先勇〈寂寞的十七歲〉、王文興〈命運的迹線〉、楊青矗〈在室男〉這三篇中的少男心事,就是尋求「認同」的歷程。如果沒有外界的肯定,似乎就喪失了大聲向他人宣告的自信。

    當少年面對生理和心理的衝擊,對自我的質疑(能力及自我性別認同)、異()性的渴求、情愛的試探、成績的壓力、同儕的認同,青春期的躁動不安就是因為急著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至少是試圖讓自己不要和別人「不一樣」。主流的框架或是社會的要求讓男孩必須要呈現陽剛的樣子,要求學生成為乖孩子,要求人們往「溫良恭儉讓」的君子境界邁進,要求絕情禁慾,要求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琅琊榜》裡當時「金陵城最亮眼的少年」──少年將軍林殊,十三歲起與父親披甲上戰場,英勇善戰,足智多謀。林殊得到了眾人的認同,所以他亮眼。而楊雲峰、高小明、有酒窩的在外表、健康、金錢、成績、家世……等等狀態下的缺陷,讓他們自卑而又敏感。

    陳勝說出:「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王安石說出:「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而〈寂寞的十七歲〉裡楊雲峰:「我不曉得要當什麼才好,我說什麼也不想當。」的怯懦和茫然沒出息觸犯了禁忌,在不被認同的狀態下,最後只能「把被窩蒙住頭,摟緊了枕頭」的單方背離家庭和社會。高小明「左手巴掌上留下一條永恆不滅的疤痕」驗證他為了得到認同的決心和努力。有酒窩的的忌妒和最後油嘴滑舌說起「得戀」的質變,或許在同事們的眼中才是正港的男子漢。寂寞和年紀無關,不被理解的淒清讓少男們都活在等待溫暖的冰冷中。寂寞的人脆弱而容易動心,容易陷入幻想中的希望、友情和愛情。

    向日葵永遠無法和太陽平起平坐,追尋的歷程是一條布滿猜疑、質疑、自我否定和傷痕的道路,然而走過之後,也許少年們終究會知道自己最後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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