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看了《刺殺小說家》的小說才看電影,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把這兩者分開才對,因為在本質上小說和電影是不一樣的東西,而且因為改編的緣故因此必須要更加凸顯人物的立體和性格,也會因為演員的演出而對於作品有不同的認同。
在小說當中要談的或許是一個很抽象的虛構和現實的界線,作者文字的空靈和玄妙讓一切都變得無比的哲學和奇異。然而影片上的內容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其中的武打也可以當成是特效爽片來看待。如果非得比較我比較喜歡哪一個的話,我會選擇電影,因為演員讓這個其實並不完整的故事架構有了生命力。
沒有雷佳音和董子健兩位男性演員的話,這部片會很蒼白,這兩位演員讓虛構和真實的世界有了交集,但是也有很清楚的「隔閡」,從姿態、神情、語言上都能夠區隔出兩者的差距:我喜歡少年空文,也喜歡作家路空文。
我喜歡關寧,也喜歡紅甲武士。
我知道兩者的不同,但這兩者因為小橘子而有了牽連,虛構和現實之間不能畫上等號,但是如果有那麼一種可能,那麼我們就能讓現實的世界有多一點的美好和希望。不得志的小說家和痛失愛女的中年扔石頭男人,他們本來都有自己的生活,很美好的大學和工作家庭,然而當情境脫軌了 之後,因為一本小說而讓自己失去了一切,因為綁架而讓自己的幸福毀滅。可是觀眾都知道,這些千絲萬縷的情節糾纏,就只差一個結局。
赤髮鬼是惡的象徵,他獨裁、自大、玩弄人心和命運,而現實中的老闆李沐也是如此,只是他沒有那麼強大的「三頭六臂」,只有凡人的身軀。與其說他相信小說中的赤髮鬼會因為作家而死亡,不如說他長期的罪咎感讓他覺得必須對故人之子斬草除根。赤髮鬼越惡劣,那些被愚弄的百姓就越惡劣,對於善良人的掠奪就更加的令人髮指,然而,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我不相信惡人會真的有報應,但是我感性上希望他們能夠得到懲罰。
一段少年空文的冒險歷程,其實就是對於自己內心的自我追尋,因為家破人亡而踏上復仇之路,無意間被黑甲給纏上了(卻又形成了奇異的共生和操控關係),因緣際會地救了一個少女,然後因為笛聲而喚起了一個父親的人性,也因此掌握了唯一的一線生機。故事的內容沒有改變,都是挑戰與回歸的試煉,然而換上了一個不同檔次的作家書寫,結局不同,其中的「效果」和「笑果」也完全不同。
路空文的筆下有細膩而精緻的骯髒、弱肉強食,但是關寧只有帶著大砲「代替月亮來懲罰你」的檔次。在關寧夢中的紅甲,等待著被笛聲和歌聲喚醒,而紅甲現實中的關寧,在尋找著一個女兒還在的渺茫可能。後來,當故事結束了,觀眾都希望那個女孩會是小橘子。路空文之後會如何?律師之後會如何?喪心病狂的老闆會如何?我們不需要知道。因為那或許又是另一本小說裡的故事,也有不同的人心心念念的夢境。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我也想要有史家筆的能力,但是,我想寫的是世界的微小人們都有平凡的幸福,而不是那些英雄偉大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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