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5日 星期五

《她最後的呼吸》試讀


《她最後的呼吸》試讀
    「心理病態犯罪,無藥可醫,回天乏術,只有漫漫的牢獄生活是他們最後的歸宿」當羅伯‧杜格尼在書中引用臨床創傷治療師的經驗談,並且放在小說的開端時,我就開始猜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犯罪」能夠被認定為無可救藥?然後我跟著作者一步一步的走向危機,被跟蹤、被陷害、被傷害,然後也在作品中的細節裡感受到一種窒息的恐慌,感覺女主角崔西‧克羅斯懷特似乎隨時都會殉職所以這部小說的文字功力是相當精彩的,值得讀者細心品味被威脅的驚嚇感受。但是在讀完小說之後,卻又有著很深的悲哀和思考,那是關於人性和正常與否的辯證。
    因為我們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否是完全正常的狀態,有可能在某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就觸發了內在的恐怖、暴力、血腥或是變態的開端,然後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或許對於正常的人來說,人和人的交往中是有分際和分寸的,但是對於偏離正常的病患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折磨和痛苦,只因為無法確知什麼才是界限?也無法清楚的認知自己為什麼要隱藏內心的情緒?
    因為好喜歡那個人啊!喜歡到想要將她一塊一塊的收藏起來!
    因為對方和別人說話了!那真的是情感上的水性楊花和背叛!
    因為好想要整個世界安靜下來,所以把發出噪音的人「關掉」!
    因為好渴望被愛的感覺,所以想要把喜歡的人永遠美美的留在身邊!
    因為想要徹底的和對方融為一體,所以決心把對方燒成灰之後吃掉!
嗜血的慾望,一種想要表演的衝動,一種為什麼不被理解的憤怒,或是德步道認同的遺憾,最後都匯聚成邪惡的能量。也許運氣好的時候能夠逍遙法外,但是傷害和罪刑是會上癮的,尤其當籍籍無名的自己成為他人談論的焦點時,那樣的痛快和飄飄然的感覺多麼的精彩。
    我們都可能在道貌岸然的同時也是衣冠禽獸。我們都可以一邊說著偉大的理想一邊奴役身邊的工具。我們大可以宣揚愛與和平然後在私下虐待動物……正常和病態要如何劃分?我們與病的距離為何?相信就連專業的治療師也必須花很多時間來看待個案的狀態,然後事後諸葛的點出某個曾經被遺忘的童年創傷經驗引發了一連串的悲劇。
    例如最近因為票務問題引發的殺警案罪犯,已經不能夠用正常的思維來看待。社會大眾普遍認為罪犯病了,必須要接受矯治(尤其是在他輕易地毀掉一個前程大好的青年之後)但他更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不是因為他的精神病而逃脫刑責。可是站在廢死人權的角度來看,就算是惡人也有權利表達自己聲音的機會。可是誰來給無辜的人機會?那些受害者又做錯了什麼?只有用國家賦予的權力給予嚴厲的懲罰,才能遏制更多惡或保護更多的人。當警察無法執行公權力,而必須龜縮在怕被罪犯家屬告傷害的恐懼中,如何能夠伸張正義呢?受害者最後的呼吸是那麼的痛苦?如果真的感同身受的一起體會那幾秒的煎熬,法律是否會在強硬一點的宣告犯錯的代價!而不是只考慮「精神異常」的「無辜」?
    想起白睿文的《痛史》以歷史上的事件形成的創傷和文學、影像的交互作用來分析研究,但是其中最讓我感到「不適」的事情是那些能夠在後來被輕易讀過的傷害種類(包含身心靈的摧殘和毀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狀態。只有人才能如此殘忍的對待同類或異類,也只有人才能比畜生還要下賤。不管是霧社事件、228事件、64天安門、南京大屠殺、文化大革命……許多人都在莫名的狀態「被消失」,甚至承受了無法形容的折磨,那些無名的死者也有著自己最後的時光,也承受著無法言喻的暴虐。然而,希望能夠在那些數字中學到的不只是如何避免傷害,而是我們如何面對那些傷痕。
    平凡人也許會有想殺人的衝動,但是我們不是罪人,所以只有把憤怒同留在腦海裡。請給自己幾秒鐘,想想那些衝動的後果。請給自己一些提醒,當心靈生病的時候記得吃藥。也許這個世界還是會有錯誤,但是會錯的比較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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